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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不得是哪种,要打电话问问。”8月20日,在昆明工作的王女士想周五带孩子回趟200公里外的罗平老家,要搭顺风车出行时却陷入了迷茫。当记者问到“是选择嘀嗒顺风车还是哈啰顺风车”时,她如是回答。
2018年8月27日零时起,滴滴顺风车无限期下线。随后,嘀嗒出行和哈啰出行在云南展开了顺风车业务,但“顺风车难打”却成了普遍共识。日前,记者在昆明市区进行了体验,在上述两家平台预约8次,失败7次,成功1次。
2019年8月27日,滴滴顺风车下线已满一周年,回归无期。但顺风车的江湖并未风平浪静,滴滴卧榻之侧,早已有强敌环伺。
今年年后,嘀嗒出行将业务重心再次转回顺风车;今年2月,哈啰出行正式在全国范围内推出顺风车业务;6月,高德地图在部分城市开始招募顺风车车主;7月,曹操出行正式宣布,将于9月推出品质顺风车业务。
一面是争相入局,一面是发展蹇滞。顺风车已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围城”。
“目前参与顺风出行的车主和乘客还太少”,多方将原因归结于定价低、体验感差。加之安全事故频发,顺风车行业“死结”并未得到解决。
记者体验
昆明市内顺风车难打,预约8次7次失败
狂奔发展3年多的滴滴顺风车,在乐清顺风车事件发生后,按下了暂停键。2018年8月26日,滴滴对外宣布:自2018年8月27日零时起,在全国范围内下线顺风车业务,内部重新评估业务模式及产品逻辑。
一年时间过去,滴滴至今还没给出一个准确的上线时间表——仍在安全整改,上线仍无具体时间。整个行业并没有因为滴滴顺风车的下线而暂停,嘀嗒顺风车、哈啰顺风车等先后在昆明以及云南其他城市开展运营。
在滴滴顺风车下线后,其他顺风车无疑迎来巨大的发展机会。那么眼下顺风车在昆明的体验感如何呢?为此,记者日前多次在昆明市内,体验了正在运营着的嘀嗒顺风车和哈啰顺风车。
8月19日上午7:30多,记者先后在两个平台预约从昆明新螺蛳湾附近一小区到五华体育馆的顺风车,最终均以“订单超时,暂无车主接单,订单已被系统取消”为由宣告预约失败;
8月19日下午将近两点,记者先后在两个平台预约从昆明五华体育馆附近到新螺蛳湾附近一小区的顺风车,最终在嘀嗒顺风车平台上的下单成功,而在哈啰顺风车平台的订单依旧无果而终;
8月19日下午将近5点、8月20日上午9点左右,记者先后在两个平台上预约昆明市区内的顺风车,均以失败告终。
两家平台合计预约8次,失败7次,成功1次。在失败的7次中,除了顺路的匹配度较低而外,也未曾有顺风车司机主动联系。预约成功的嘀嗒顺风车司机告诉记者,由于市内单价较低,在接送乘客的过程中需要多走路程,要是没有20元,便不划算接。
“自全国各地市发布私人小客车合乘规定以来,顺风车的定义已发生改变。政策指出,顺风车须是顺路而为,为免费互助行为或仅分摊出行成本。明令禁止以盈利为目的的顺风车行为。”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生活服务电商分析师陈礼腾指出,“不以盈利为目的的乘车行为,对车主来说吸引力不大;加上滴滴顺风车事件之后市场对于顺风车的态度一直不乐观,入驻门槛提高;此外,用户数低匹配度不高都是导致打车难的原因。”
综合多方说法和跟据记者观察,目前在昆明市区,“真正顺路”成为一些顺风车司机的首选。而通过相关平台来专门在昆明市区营运顺风车的并不多,路途短价格低是其主要限制因素。
跨城出行
定价比顺风车高,传统拼车热火朝天
那么,跨城出行一端又如何呢?
一直以来,张师傅往返于昆明和曲靖之间,主要运营包车和拼车业务,经营着熟人圈子业务。在滴滴顺风车还没下线时,他也曾有入驻,是新客源主要来源渠道。伴随着滴滴顺风车一年前的下线,他又回到自己的熟人圈子里。
“有熟人电话来就跑一下,没有就在家里闲着。”据张师傅讲述,他和用过其他顺风车平台的朋友几乎得出相同的结论,现在的顺风车平台没有之前滴滴的好用,体验感不是太好,单量少是其中最主要的因素。
眼下,哈啰顺风车已经在云南昆明、保山等13个城市开通。对于这样的情况,其相关工作人员表示:顺风车市场还有很大空间,哈啰出行上线顺风车符合公司业务发展理念,让顺风车回归安全、便利出行模式的本质,并满足用户短、中、长途的出行需求。
后来者体验不佳,滴滴顺风车却仍处于停摆状态,传统拼车方式在这时得到了回归,并呈现了热火朝天发展态势。
记者注意到在一些跨城拼车QQ群里,每天都会有几十条甚至上百条的“车找人”信息。这其中有些是专门营运的私家车。一位在一个拼车群里发布了“车找人”的司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现有顺风车平台除了单量少而外,价格低已是硬伤,比如他经常往返的路线,两人会比传统拼车的低50元左右,三人低100元左右,四人低120元左右。
就合理的顺风车定价,嘀嗒出行此前曾联合相关部门推出“合理的顺风车定价应秉持哪些原则?”的研究议题。议题研究结果表明:目前,公众对于顺风车应该如何定价,还存在诸多不同意见,从整个行业看,目前各家顺风车平台的定价尚无统一标准。
“传统拼车的火热反映出该市场的用户需求高,而其中存在用户的高需求与顺风车的管理难度大导致运营困难的矛盾。受2018年的顺风车事件影响,各个平台关于顺风车业务均出现暂停或暂缓。对于顺风车的安全管理至今未能有有效的解决方案,导致顺风车发展停滞不前。”陈礼腾分析说。
定价原则
定价多少,才能保障车主的积极性?
“目前参与顺风出行的车主和乘客还太少。”这是8月21日结束的顺风车行业标准课题研究集思会第二期“合理的顺风车定价应秉持哪些原则?”议题讨论中的一个陈述。结合记者的采访以及梳理相关报道,大家将原因归结于:目前运营的顺风车定价过低,影响到行业的健康持续发展。
“顺风车无论是舒适度还是省事程度都与快车、专车差别不大,定价可以向快车、专车靠拢。”“顺风车并非100%顺路,由此造成的绕路成本和时间成本都要增加。有时为了接单,早上要提前30分钟出门,由此耗费的精力更多,如果价格太低,还不如不接单。”这是媒体相关报道中传达的部分顺风车乘客和车主的声音。
在此次嘀嗒出行集思会上,网友讨论得出一个描述性的结论:顺风车定价应该体现其平等互助属性,但也应从实际出发,考虑如何提升车主积极性,并且在车主和乘客之间寻求最佳的平衡。
眼下,国内运营着的顺风车价格均是自己制定,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行业标准。梳理相关专家学者得出了一个共性结论:顺风车定价体系应与出租车、快车、专车等营运性质车辆有本质的不同,不应以盈利为目的。
尽管滴滴顺风车下线了,但围绕着顺风车的整改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一直都在围绕着安全问题相继在线上和线下征求网友意见。7月18日,滴滴顺风车下线325天之后首次召开的媒体开放日上,滴滴也没有对外公布未来上线的顺风车价格。
“顺风车为什么会被很多用户喜欢和选择?因为它是一种顺风出行,司机不是专门为了乘客开车赚取收入的,所以使得价格比网约车要便宜一些。”滴滴创始人兼CEO程维面对媒体记者提问时坦言,“滴滴顺风车未来有机会上线的话,价位肯定还是低价位,尤其之前滴滴顺风车用户都是长途用户,路途越长越能显现出价格低来。”
“任何一个产品,尤其是创新产品,它应该有一个周期,我认为今天顺风车远远还没有到它盈利的阶段,我相信不仅仅是滴滴,整个行业都是一样的。”程维特别强调,一个产品只有真正能为用户创造价值,这个价值包括安全底线,包括确实帮到用户便捷出行,大家愿意接受,在相对成熟以后,未来才有可能谈盈利,尤其是互联网产品。
安全之问
顺风车事故频现,云南也有司乘纠纷
眼下的顺风车一面是“车主和乘客还太少”,在滴滴顺风车下线后,整个行业发展蹇滞;另一方面是安全的“死结”未解。
对于顺风车业务,滴滴出行总裁柳青直言“害怕”。她说:“我们比较怂的,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内心有这么多纠结,这么多彷徨,谁那么笃定就能推出一个100%安全的产品?”在柳青看来,对安全投入巨大血本的滴滴,甚至不惜令滴滴顺风车变为一款可能最难用的顺风车产品。
眼下滴滴顺风车还在围绕着安全进行整改,而其他平台的顺风车安全问题也同样令人关注。梳理媒体今年以来的一些相关报道,顺风车事故频现,云南也有发生。今年5月,昆明在校女大学生使用嘀嗒出行顺风车返校,顺风车车主竟直接表示“摸腿就可以免单”。事后嘀嗒回应称已对该车主账号进行了封禁处理。
对此,云南网进行了深入报道:在昆明读大三的女生小李,5月4日下午,和朋友准备从家里赶往学校,选择了嘀嗒顺风车。小李提供与该名嘀嗒司机的聊天记录显示,4日下午17时左右,这名司机与乘客小李确定好时间后,紧接着就问“是付费还是免费呢”的问题。这时,小李疑惑地回:“这是什么意思?”令人震惊的是,司机解释竟称:“付费也可以,免费也可以,如果路上可以摸腿,就免费。”
据一些媒体报道,类似事件只是冰山一角。据记者在微博上输入“顺风车”在昆明同城进行搜索,不少用户在微博吐槽“别人收费25看我着急收60”“坑爹的顺风车”“哈啰顺风车上骗钱”“城里绕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接了三人还要带东西,完了还要去南站接人”……
在梳理这些网友微博时,记者注意到一位云南网友7月8日发布的一条关于“哈啰顺风车上骗钱”的微博。据这位网友讲述:这条微博是上学期他放假那天发的,原因是这个师傅在接了订单后,把他们回家的595.3元车费骗了。
这位网友具体向记者讲述了当时情况:“当时哈啰顺风车师傅在接了我们的订单后,就打电话过来确定时间,然后他说让我们在哈啰上点一下确认上车。当时都没用过这个软件么,就点了。然后到放假那天,我们打电话给他,打不通,才发现被骗了。给哈啰客服反映,他们称也联系不上司机。”
“司乘纠纷是不可避免的,这意味着从对车主审核到后续的计费机制、资金管理、风险管理、车主和乘客失信的认定处罚机制等全套的流程和标准需要持续完善和优化。”哈啰顺风车相关工作人员对相关问题进行回复。
在环球网的一篇相关报道中指出,一些正在运营的顺风车平台在抢占市场过程中,似乎忽略了顺风车的安全问题。顺风车的安全问题,更多应把关注点放在事前的预防控制和事中的应急措施上,将风险扼杀在萌芽阶段。
未来发展
制定行业标准,成各方最关注的事情
眼下,顺风车俨然是一座“围城”。
“面对顺风车这个‘先天不足'的共享经济产物,一直执着于此的滴滴也确实在小心翼翼,确实还在尽力弥补各种已经存在以及可能存在的漏洞。不过,与社交软件的可以不见面的特性相比,具有天生社交属性的顺风车是一个必须要见面的业务,联想到之前有媒体报道的水滴筹漏洞,我实在是对顺风车业务的未来充满忧虑。”这是新浪财经意见领袖专栏作家姜伯静在相关文章中的一段话。
那么,顺风车还能做大么?
“行业巨头滴滴顺风车的下线带来了领域真空,必然会吸引新的平台进入,但这就像是围城。”嘀嗒出行联合创始人李金龙在接受《时代周报》专访时坦言,滴滴顺风车若回归,公司会有一定的压力,但眼下行业的竞争并不是最重要的,一方面,撕掉顺风车不安全的标签、制定行业标准是迫切的事情;另一方面,在终局的洗牌之前,行业也需要对手进来,把整个盘子做大。
制定行业标准已成各方关注的迫切事件。
“现在这个行业里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行业标准,大家也在摸索,包括我们产品的功能设计,安全运营设计,都是从安全出发,尽可能做得最好,这样行业才能有更好的竞争,更好的迭代。”滴滴顺风车总经理张瑞在滴滴顺风车下线后的首次媒体开放日上指出。
“顺风车解决了很多社会痛点,但依然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相关的法律法规体系尚不成熟,相关行政规章制度也尚未健全,顺风车平台运营不完全规范,平台、车主和乘客责任边界划分不清晰,这给公众出行造成了诸多安全隐患,影响公众的顺风车出行体验,也影响着行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陈礼腾指出,“因此,出台顺风车行业标准,明确顺风车的业务性质及本质特征,为顺风车管理提供统一的规范,有助于顺风车健康发展。”
眼下,包括滴滴、嘀嗒、哈啰等均在这方面努力。
尽管眼下滴滴顺风依旧没有确切的回归日期,在被媒体问及“有很多企业也加入了顺风车这个领域,滴滴有没有压力”时,张瑞坦言:压力肯定是有的,有竞争就一定有压力,但总的来说是一件好事,有这么多企业愿意在顺风车这个领域去探索,表明了顺风车是有用户需求和社会价值的。
